下个冬天一定筑巢

【狱山】镇雨之岚

*10+ 5980。/经历过未来战的世界线。/爽文,别管bug。



-镇雨之岚。-



彭格列现任岚守与雨守关系不和一说,似乎是自彭格列十代目接任以来便存在至今的传闻。每当有好奇者提起此事,并再次传到沢田纲吉耳边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介于苦恼与感到好笑之间的表情。

“他们啊……”年轻的首领单手撑着脸颊,向来温柔的声线里夹杂进了半分无可奈何。“里包恩,要是他们只是如传闻所说那般简单的'不和',我也不至于为这件事烦恼这么久了。”

“所以说你还嫩着呢。”倚在桌边的人把玩着一柄没开刃的匕首,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狱寺隼人像一团拥有实体的怒火一样熊熊燃烧着闯进了会议室,险些与抱着成堆资料的风太撞个满怀。他随口道了个心不在焉且没什么诚意的歉,这才收敛表情,摆出该有的沉稳姿态递了张任务申请上去。

“隼人?你的休假时间应该还没有结束……”沢田纲吉看清来人后怔愣了一下,对于自家岚守这么急着放弃假期的行为表达了十足的疑惑。毕竟假日女神的青睐从未得以落在他身上,而在那个已经长成半大少年的世界第一杀手的压迫下,他难免也要为自己的发际线感到一丝担忧。

狱寺隼人直起身,在心中暗暗念了两句先前准备好的说辞——然而不过三秒他就放弃了在首领面前说谎的可能。并在憋得面红耳赤后,不自然地撩了撩遮挡视线的银发,为了掩盖什么一般快速地请求道:“请您告诉我雨守山本武最新的任务目标所在地,十代目。我想前去给予他一些必·要·的支援。”讲到句尾他几乎带上了些许的咬牙切齿,一旦想起那个混蛋近期的所作所为,他就忍不住想要把谁炸成灰烬。

这下沢田纲吉不得不犹豫了,多少还是因为隼人脸上那处在爆炸边缘的神色,若是就这样把他派去武的身边,说不准会不会天下大乱、在解决任务的同时顺便解决掉几条街的无辜建筑了。

“我……”

“阿纲。”

“……”我们年轻有为的彭格列十代目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像是完成什么艰巨任务一般飞快地在那张表单上盖了章,对感到奇怪的狱寺隼人笑得相当“发自内心”:“批准了。任务相关资料就在风太手上,隼人,请务必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在男人风风火火关门离开后,他才看向自己那向来神出鬼没的门外顾问兼导师,无奈地眨了眨眼睛:这次我足够心领神会了吧。


在踏上专机前,狱寺隼人都还处于一种神色不明、将将卡在暴躁与理智的平衡点上的状态。他听得见口袋里某种金属与纸盒相撞摩擦出的声响,而这显然增添了他的不爽度。

“那个白痴。”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含糊不清地骂了句,根本懒得深究自己这极度的不爽的起因。窗外过于明媚的阳光一扫秋日应有的阴霾,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撒下几片斑驳来。


“这就是你想说的?”

狱寺隼人冷着一张脸抱臂靠在门边,语气不善地对山本武扬了扬下巴。

“目的达成,结果也还算不错。嘛,我以为这就足够了。”

“结果还算’不错’?山本武,你心可真够大的啊。”

男人终于因为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狱寺隼人难得在看到那人眉间浅淡的倦意时停顿了一下,随后一股无名怒火更为迅猛地卷上他咽喉,把他燎得痛痒难耐。那不知名的愤怒给他凌厉漂亮的眼角边缘也染上了一抹红色,在他嘲讽地挑起眉梢时浓墨重彩地燃烧起来。

“这次是肩膀,下一次你是不是连一整条胳膊都不想要了?山本,你这笨蛋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十代目添乱吗?”

他看到那名为镇静之雨的守护者一言不发地瞪着他,眉头紧蹙得像是被谁刻下了一条沟壑,似乎在反驳与沉默间犹豫不决,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回话——于是狱寺隼人一厢情愿地延续了自己的怒火,还在里面添了一把柴。他上前大力揪起山本武的领子,力道狠到几乎与他的鼻尖相撞:“什么时候你干脆被碾碎了得了,省得我还要为你收尸。”

一条被体温捂热的链子擦着他的手指从那敞开的领口里滑了出来,在戒指上蹭出了一声清脆的回响。山本武反射性地抬手想要把它塞回衣服里,却被狱寺隼人抢了先机。他捻起坠在链子底端的吊坠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意外地觉得有些眼熟。他从来不记得山本有佩戴项链的习惯。更何况那坠子长得毫无一个吊坠应有的模样,反倒是更像什么徽章。

不等他思索完,手腕上传的来一阵刺痛让他也皱起了眉。他看到山本武垂下头避开了目光,但以另一种坚定的方式试图移开他的手指,好收回他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珍宝”。

这使他莫名其妙地出离愤怒了。

就连雨也一时未能抑制住的岚火在狱寺隼人的指尖点燃,生生烧穿了半条金属链,那小巧的吊坠如他所愿地滑了下来,滚落进他手心里。

他们彼此间向来都是争吵不断的。只是通常摔门而出的总是狱寺隼人,山本武从来没有抢到过这个资格。

而这次银发的年轻人坐在房间里,竟从那背影里读出了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飞机降落前他再次睁开了眼。

在那之后他们维持了十多天包裹着火药味的交流,以及把彼此视作空气的相处方式,就好像在打着什么没有答案的哑谜。直到山本武接到了一个需要远行的任务——他想来是非常乐意有机会能摆脱这种无趣行为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在他兜里叮当作响。狱寺隼人愤愤地想。


找到任务地点于他而言不是件难事。古老且散发着一股子腐烂气息的庄园大门碎成了几块匍匐在地,那形状让他想起了被蓝波残害过的华夫饼。只可惜这次挤在华夫上的不是奶油,而是浓重的血腥。

踏着半座主楼崩塌成的废墟,穿过那些扭曲的残垣断壁,他指尖搭上插在腰侧的手枪枪柄,另一只手也探向了匣子所在的位置。然而透过层层叠叠的雨幕,从那愈加清晰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中,他竟生出了那么一点恍惚来。

他们早该习惯在不长眼的枪林弹雨间穿梭,也应当学会圆滑地同奸诈狡黠之辈周旋。同样的,在为罪大恶极者谱写最后一曲谢幕之词后,用彭格列之戒,用他们自己意志与觉悟所化作的火炎,为他们在这世间犯下的所有画下句点。

可没人真正习惯于此。

他是如此,那个笨蛋也是。


狱寺隼人最终在兜头而下的倾盆大雨中找到了他。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被不知谁的血淋了一身,那些猩红的液体混着雨水把他从里到外浇得透彻。湛蓝色的火炎在时雨金时锋锐到刺目的利刃上狰狞地闪耀,它径直捅穿了一人的胸骨,再无匹地刺入他脚下的一片泥泞里,像是从谁的铮铮铁骨里拔出来的战旗。那一刻狱寺隼人无端地觉得,山本武的锐利无双是以燃烧生命作为代价的,镇魂之雨把自己化作了一柄无人能敌的剑,鲜血淋漓地残酷决绝着。

他沉默地朝那人走了过去。当他跨过无数人面目不清的尸体,一把将时雨金时从破碎的骨肉中拔出来时,他看到山本武终于收起了浑身的刺,那些该死的刺把他扎得千疮百孔、连同灵魂一起都割得支离破碎。狱寺隼人骨子里如刃的风此刻狷狂地嘶吼起来,他怒吼着要把他从里到外地剖开,要用这狂风,把他对自己的残忍无情都一并摧毁殆尽。

但他没有。

山本武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素来号称所向披靡的破坏者的人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向他走来,那使他不安地伸手在胸口处探寻了一下,却又摸了个空。而此刻拥有着那个吊坠的男人伸出手,把他按在了自己温热的脖颈处。

他们在冰冷刺骨的雨水里拥抱,却仿佛怀抱了一整个热烈的夏天。


狱寺隼人想起了自己对那枚吊坠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它确实不该是个吊坠,那曾经是个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的徽章,是八年前的夏天,他第一次任务归来时带的纪念品。纪念品有很多,无论是否出于本意,他送出了不少的礼物,而这便是其中之一。礼物的归属者名叫山本武,是个不折不扣的棒球笨蛋。

只是他现在不打棒球了。

狱寺隼人也同样想起,在几年前的一次大战结束后,他远远看到那个伤痕累累的雨守用近乎虔诚的动作在胸口握紧了一样东西。

他伫立在黑夜里,就好像在等待黎明。


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什么都不用说。



-END-



不健康的后记:


在很久之后的一个夜晚,山本武被顶得红了眼眶,所有暗哑的呜咽都被他含在了喉咙里,模糊不清。那时他用近乎是哭腔的气音在狱寺隼人耳边讲了那个吊坠的来历,却被欺负到更加泣不成声。

先爱上的就输了。

狱寺隼人恶劣地想,却拥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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